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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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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唉,有够无聊,快发霉了!”蓓蓓不满地嘀咕著。

    她手中的一本“史菲尼克斯简介”已经被她揉成咸菜乾了。

    “乖乖隆地咚!”她刚刚才了解到一个惊人的事实——这种不过近百人员工的小辨模公司,每年就可以赚进几十亿美金的净额!

    而且这个小鲍司还盖了她目前身处的这一栋占地三百坪,总计三十五层的“史菲尼克斯”大楼,自家公司使用最上边五层,三十层以下单位出租,每年还能净收吓死人的大笔租金。

    “奇哉!史老怪会变魔术啊?随便哪个点子都能赚进大把钞票?”她诧异地瞟他一眼。

    “蓓蓓,我去开会,你留在这儿别乱跑,中午我会带你出去吃饭。”贺廷

    睿叮咛完毕就离开办公室开会去了。

    她会乖乖留守在这个大办公室中?才怪!

    于是这一只淡黄色的小粉蝶趁捕蝶人不在,得到四处飞舞穿梭的机会。

    她首先飘到贺廷睿秘书的身边,漾出两个甜甜酒窝“萧阿姨,我叫徐蓓蓓,我可以帮你做事吗?”

    妈妈级的萧秘书捏了捏可爱小女孩的水颊一把,把她摊在桌上的一包巧克力糖移过来“做事不敢当,请你一起吃糖好了。你就是大闹基金会成立酒会的小女孩啊?”

    蓓蓓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丢了一块巧克力到嘴中,双手支著两腮,开始吱喳“阿姨,我不是小女孩,我十八岁了。”

    “咦?”萧秘书努努嘴,指指办公桌后的那一扇门。“他不能收养你啦?”

    蓓蓓扮个鬼脸“我才不要那么倒楣,被那一只怪兽收养。他很霸道没有人性,强迫我和他一起来上班,叫我待在他办公室-,分明想把我闷死!”

    “你胆子很大,敢骂大老板?”萧秘书讶然。

    “骂他踢他揍他真让我发起飘来,我还要杀了他!”

    昨晚闷了一肚子的鸟气不说,他一早又将她挖出温暖的被窝,她没睡饱赖够床,起床气一天也消不了呢!“哼!他上班我就得跟著当书僮,天下有这种道理?谁爱跟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呀!虽然说今早在上班途中他一再保证”蓓蓓猛地住口。

    他说他和施小姐没有关系了。但这个她总不好拿出来抱怨吧?

    “保证什么?”

    “没啦!我还不知道要不要信他!”蓓蓓吐舌撇嘴。

    萧秘书看着蓓蓓逗趣又夸张的表情,怜爱地揉揉她的短发“想必老板脸上的颜色也出自你的杰作罗?”

    “我揍得太轻是不是?”蓓蓓忍不住吱吱笑着。

    萧秘书听出兴趣来了“你有免死金牌?看来你对老板意义非凡了?”

    意义非凡?她想想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说这个了。阿姨,你很爱吃巧克力啊?”

    “也不特别爱吃。”

    “你那个今天来,人不舒服?”她有听说吃巧克力可以减低每个月来

    潮时的疼痛。

    “你好机灵,不过不是啦!阿姨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谁惹阿姨不开心?-头那个霸王吗?我帮你报仇。”

    也好,说一说倒点心情垃圾出来萧秘书对著小听众吐苦水“不是他,是公司内部文化的问题”

    “哇!很不公平耶!”约略听了后,蓓蓓爆出结语。

    “何止我一个人而已?你瞧,刚刚提著一大袋早点进企宣部的美工吴小姐,她画画的才华没话说,可人家还不是得兼跑腿小妹谁教这么一间下金鸡蛋的公司阳盛阴衰哎,再好听的制度规章都是骗人的哪!”

    “阿姨,你们不会想集体跳槽啊?”

    “集体跳槽?”萧秘书吓了一跳“也没那么严重,我们忍一忍就好了。”

    “忍气吞声?那多委屈!再不然”蓓蓓有了一个好主意,眉开眼笑的说:“听我的,我包管你们开心”

    家中的四国联军?太小case了。

    贺廷睿发觉他必须应付公司-的一队女子兵团!

    怎么可能?他不过去开个会,前后才几个小时而已啊!

    但是,有蓓蓓这个破坏王存在,任何下可能也会变成可能!

    “蓓蓓!”他将她从温馨和乐的茶水间拎进“执行总长”办公室。“你给我交代清楚,你所做的一切好事!”

    奇怪,这句台词怎么越听越熟悉?他无奈地翻翻白眼。

    又怎么啦?蓓蓓老大不高兴。“人家和一群婆婆妈妈阿姨姊姊们聊得好好的耶你这个习惯很要不得,老喜欢打断别人的兴头。”

    “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贺廷睿顺手抓起镇尺,气愤地朝蓓蓓挥啊挥。

    她抄过一个档案夹挡在小脸前,心里毛毛的,就怕他将青铜镇尺砸过来,或又追打她的小**。

    “不光是我的秘书,资管部、工程部、研发部、企宣部、财务部、人事部的主管——公司每个部门的大头都来向我抱怨,说你拐走他们的秘书和所有女性职员!听说你还鼓动她们集体跳槽你居然给我扮演商业间谍!”

    “我哪有?”她只有提议开同乐会,这么大的罪名她绝对担不起呀!

    “没有?那她们为什么集体失踪?”镇尺当成惊堂木,啪地击上红桧木巨型办公桌。“说!”

    “失踪?我们十八个人一起在休息室-开同乐会顺便举办这个月的庆生会啊!你刚刚不也看到了?哪-有失踪人口?一只也没少耶!”

    “你们用上班时间开同乐会、庆生会?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原来那一堆巧克力蛋糕、汽球、还有水果茶的香气都不是出于我的幻想!”

    贺廷睿黑著脸,桌上那一堆卷宗承受了他的怒气啪啦落地,排成七零八落的不规则形状。

    居然给她歪打正著,达到做乱的目的!

    “你想吓死人啊!”蓓蓓机灵地跳到就近的待客沙发上躲避。

    白色沙发上两个黑鞋印他的义大利小牛皮精品沙发完蛋了。

    “说,为什么这一群女子兵团都不怕我开除?”他半眯著眼质问。

    “你要想清楚喔!无缘无故开除优秀员工,根据劳基法,遣散费要给几个月呢?这么一大笔额外费用,搞不好你公司会负担不起而倒闭喔!”地皮皮的故意夸大其词。

    “又说我的公司会倒闭?”他压著跳动的太阳穴,火大开炮“无缘无故?优秀员工?对,昨天以前是但是她们今天集体放下正事不做开小差,我不必对她们仁慈。”

    “错错错!”她也一迭声喊开了。“就拿你的秘书萧小姐来说,她昨天丢下老公小孩,受了一天魔鬼营特训,被家人大大抱怨,今天心情很不好。这件事你知道吗?当然下知道。”她连著一口气顺便帮他回答。

    “其他六个部门的女秘书也都有家庭有男朋友要陪,人家凭什么星期日还要被抓来受训或加班?”怎么想她都觉得星期天不放员工休息不人道啊!

    “我付高薪请员工来工作,还要管她们的心情晴天还是下雨?”

    贺廷睿口-说得很不以为然,可心-却翻过一页页以前念过管理大师的大理论。泰勒、巴纳德、梅奥、西蒙星期日干部训练有不对吗?

    这几年这一批手下跟著他南征北讨全球开疆扩上,难道他真的忘了人性化的管理信念了吗?难道他忽略了女性员工的不同需要?

    一时拉不下脸,他打鼻孔淡哼著“她们都抱怨给你听?你什么时候改当

    心理谘询热线接线生了?”

    “谁敢在你的脚底下抱怨?一样是职员,女性就还要当茶水小妹跑腿根本是两性差别待遇,难怪她们情绪低落!公司简介-说公司施行弹性上班制,所以我就提议姊妹们今天延后一个半小时下班,我们女子兵团要一起找回快乐时光来提振士气!

    “谁知道庆生蛋糕都还没切,就被你的雷霆狮子吼吼得大家魂魄四飞散她们一定都偷偷躲到厕所-头哭泣了!当大老板的人就光知道欺负女人!欺负我,欺负全天下的女人!”

    他居然不知道他已经欺负了全天下的女人真是败给她了。贺廷睿有气无力地咕哝著“你居然教唆大家这样的弹性上班!”

    “公司规章-又没有说不能这样。”

    “歪理!当二十线电话全响,没有人接听,留在职位上的男人会发狂的,你知不知道?”

    “那你该开除男性员工,他们居然连接一下电话也不会!”她聪明的提议。

    贺廷睿坐在两个黑鞋印旁边的沙发上,懊恼地扯松领结。再和她的伶牙俐齿诡辩一分钟,公司乾脆换她当家算了!

    蓓蓓决定帮女人多争取一点福利,跳下沙发,好心送过来一杯凉茶。“请问贺大掌柜,以后女子兵团想开同乐会,公司可不可以资助一点茶水点心费?”

    他接过她的贴心,茶水全灌下口,润润唇后才正色说道:“你安分点待在我的办公室-行不行?”

    没说不好应该就是有希望罗!她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体贴地帮他把歪歪斜斜的领带抽下来,委屈万状“你一整个早上忙著开会,人家很无聊,只好到处去串门子啊!谁教你要我跟你上班?”

    真是失策。他不想她留在家-惹麻烦,带她出门就近看管,结果她在公司-给他扯出更大的纰漏他叹一口气“蓓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们之间的约定取消,你放我走好不好?”

    从他对她的恶形恶状,他这人绝对可以归为大恶人之首;可是由阿姨们那儿收集来的情报初步研判,这家伙的基金会并不会虚晃一招,所以她大胆假设克城兄妹前途无虞。

    又仔细想想,和花心排行榜上的候选人玩亲亲游戏也不妥当,那么自然只有走人为上了!她流浪惯了,下该贪恋贺家的温暖。

    “不行不好!”除非他疯了才会放她走!他双手迅速把她纳进怀中,吻著她的鬓发“你留在我身边好!”撞痛鼻子的人儿嘟囔著“好什么好?以后我身上少了块肉,你要负全责啦!”

    抬起她的小脸,揉乱她的短发,他语重心长“我一定负责。”

    “讨厌,你留我干什么?”

    他眼眸精光熠熠,笑开了。“你太好了呀!可以逗得我开心,也让我吹胡子瞪眼睛。”那种感觉像是回到生命的最初,原始本能-的喜怒情绪都拥有——他才活得像个人!

    “啥?这也算数?”

    “那么这个如何?”

    惨!他又朝她靠近她来不及叫救郎啦

    霸气的唇倾覆上来,她又被暗袭了。

    讨厌讨厌,一定要讨厌他可是这个很讨厌的人的热吻一点也不讨她厌

    “唔,噢,嗯”她努力的回应,忘了他可能的花心

    吻得晕陶陶的两人滚下沙发,躺在地毯上,继续天雷勾动地火。

    “大老板?”

    地板上缠绕得难舍难分的两副躯体倏地弹开。

    昨天是钱太太,今天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贺廷睿咕咕嚷嚷地爬起来。

    蓓蓓小脸涨红喘息难耐,只顾躲在他背后,探出半颗头对萧秘书眨眼睛。

    “你进来前都不敲门的?”好事被打断,他脾气不好,音量也不小。

    “老板,我有敲门,可是你太投入”老板和蓓蓓?萧秘书发现了新大陆。

    贺廷睿爬梳过头发,踱至办公桌边,靠著桌沿坐下,修长的双腿任意垂摆,看来既佣懒又性感。“以后不止要敲门,还要等到我说进来,才可以开门!”

    萧秘书点著头,还兴奋地睁大眼睛——大老板头发凌乱,没有领带,领口

    松开了,看来平易近人多了。他还随便坐在桌沿,不像以前那样道貌岸然不苟言笑——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你冲进我的办公室来发呆啊?”贺廷睿沉下脸拍了一下桌子。老板还对她发火!可她就是不觉得他恐怖。原来他也有七情六欲啊!这天大的消息待会儿不对众家姐妹饶舌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萧秘书?”还发呆?!

    “喔!家具公司送来一张小书桌,还有全套高中教材我也让人买来了。”

    萧秘偏头想想,觉得她喜欢和人性化的“新”老板共事。

    “送进来。”

    “是。”

    “还有”

    这两个字让萧秘书止住步伐。“老板还有什么交代?”

    “叫人事部给每个部门添一名跑腿打杂小妹。街角那儿有一家叫喜悦的蛋糕屋,订十八个小蛋糕给女性员工,祝你们妇女节快乐。

    “妇女节?今天又不是三月八号!”蓓蓓跳出来说话了。

    “再加一个蛋糕,封住这一只爱管闲事的小麻雀的嘴巴。”贺廷睿唇角隐藏著笑意。

    蓓蓓问著“为什么?”他干嘛突然对女性同胞这么好?

    “我不想女秘书们集体跳槽!”结案!

    “是!”萧秘书踩著愉快的脚步关上门,让-头的两人去拌嘴。

    贺廷睿暗付,家-已经倒戈,公司只怕也要随之变天了!蓓蓓把他的世界彻底颠覆了可是他一点也不以为意,他喜欢这种改变。

    蓓蓓兀自瞪著他。她才不信他会玩收买人心这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蓓蓓,过来。东西送来了,你静心来做点正事。”他正色说。

    “什么东西?什么正事?哇!”书桌和高中课本?她皱巴著小脸拍著小脑袋“不会吧!我没这么歹命吧?”

    他轻轻点头。有关她祖宗十八代的调查报告还没送来,只稍从她的年龄上一想,他也猜得出她是那种辍学的小女孩。

    “你好狠!我不要念书不要考试,我讨厌学校啦!”蓓蓓叫得宛如马上就

    要上断头台。

    她真的讨厌学校,以前用功念书是为了老妈,如今她还想留著有用的脑细胞快乐活著啊!

    “没叫你上学,没要你考试,只要你把中断的学业完成,将高中的基本知识装进脑袋。你仗著一点小聪明就想横行天下,早晚要吃大亏。”

    “吃大亏?我在你面前吃的亏还不够大啊慢著,你说只要翻翻这些书就好?”她-而瞪大眼,心中愉悦起来。

    “对。”只要她肯老实念点书,他很好商量的。

    “不必考试?天晓得我怕死整死人不偿命的考试了。不必上学?天晓得我恨死老古板作风的学校了。我一定努力翻书,两天就把这些书翻完!”她还偷偷想,找个电风扇来吹一吹可是比用手指头翻还要快呢!

    “进度由我定,我会亲自督促你学习。你乖乖念完,就有奖品。”

    “什么奖品?”她兴奋到最高点,蹦蹦跳跳到他面前。

    “这样的奖品。”他又亲上她粉嫩的唇办。

    呜!又被伏袭了。他到底是想慰劳他教书的辛劳呢,还是嘉奖她的学习?

    她深深地叹息,却情不自禁张开小嘴由著他到处肆虐。

    她忘我地腻入他怀-,小手勾上他俊颈。经过多次的证明,她还是喜欢和他玩亲亲

    “史菲尼克斯”执行总长的办公室-,最近陆续增添了一些新奇的装潢。

    一张粉红色的小书桌当然不需赘述,然后靠窗口那儿有一个小实验装置——“电磁光谱表”

    中间透过三棱镜呈现出七彩颜色,由左至右则分别列举了不可见光的无线电波、红外线、紫外线、x光。一大面墙上挂有最新版的一o九个化学元素表,为了提升学习者的兴趣,元素符号上头纵横黏贴了一o九块巧克力。可想而知,每背出一个元素,就有巧克力糖吃。

    此时,小书桌那儿低低的阅读声是办公室内的唯一声响,贺廷睿静默地阅读著一叠密封的机密报告。

    报告的第一页写著——

    当事人:徐蓓蓓。

    出生地:台湾。(护照上的记载)

    出生年份:一九八五年。

    母亲:江萦萦。(护照上监护人的签名)父亲:不详。

    二ooo年六月持英国护照由香港转机入境台湾,应有台湾与英国双重国籍,否则不可能在台湾合法停留三年之久。但是以“徐蓓蓓”之名却无法查出此人在台的出生与就学纪录。

    她来台后四处打工养活自己,做过家庭保母、市议员竞选处传单派发员、电子工厂作业员、餐厅服务员、槟榔西施、夜市贩卖cd、酒店公主。

    她没有交过亲密男朋友,没有犯罪纪录,目前无法掌握其母亲行踪。此委托案将转至英国,进入第二阶段的追踪调查,不日将提出第二份报告。

    贺廷睿双目深凝双眉拢蹙,心头有著强烈的不舍。从她一长串的工作纪录,可想而知她一个人已经吃了不少苦。

    报告第二页则是各家雇主的评语:热心助人、聪慧机灵、脾气急躁、善惹麻烦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她不只爱给他惹麻烦,原来已经危害无数苍生了呢!

    小书桌前的蓓蓓嘴-好一阵叽喳嘟囔,好似遇到了瓶颈,接下来就以手托腮两眼发直,神思恍惚。

    她私底下拜托各部门的秘书阿姨当她的眼线,帮她收集贺廷睿外出时的行踪。

    综合各家情报,所得结论是他离开公司大门后就只有纯洽公,没偷会情妇耶!每天下了班他与她一起打道回府,一次外宿也没有钱奶奶所提供有关情妇的情报显然有误呢!

    贺老夫子平常的行程就像在跟时间赛跑一样,他何必兼职教书匠呢?这只莫测高深的“史菲尼克斯”到底在想什么?为何一定要留下她,还对她照顾有加、对她这么有耐性?

    他的疼宠她不是不明白。害她偶尔发野猫脾气时,嘴-虽然大声骂他恶魔党,心里可极端心虚。这些日子在他身边过得悠逸舒适,虽被管得死死,做乱

    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可是她实在不能否认,她这辈子还没有感觉这么快乐过,因为她的“家人”都很关心她。

    朝他的方位一瞧,他居然微微笑着

    她跳过去抱怨兼撒娇“你怎么笑得出来?这首古诗好拗口,害我舌头打结人家烦死了啦!”

    “舌头打结?我看是背不起来在懊恼吧!”贺廷睿不落痕迹的把手中资料收进大信封袋,锁进办公桌底层的抽屉。

    “一棵桃花树有什么好背的?”她把高中国文课本抛到他眼前。

    “我看看。”原来是为了诗经周南的“桃夭”在伤脑筋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是不是像在绕口令啊?”苦恼的小人儿想得到一点点同情。“我念得好辛苦,你要表示点意思啦!”她指指自己的脸颊,想索讨一个亲吻。

    “唔。”习惯性地将她揽到腿上怀间坐定,先赐一个甜吻在她艳丽的红唇,下巴也摩挲著她的发顶。他考量后问道:“你喜欢赏桃花还是吃桃子呢?”

    “啥?”她吞吞口水,整个人腻在他身上。“桃花好看桃子也好吃。尤其是特大号的水蜜桃,香甜多汁。”

    “刚刚的自助式午餐还没吃够啊?”他轻笑着“其实,年轻少女的外貌就像桃花一样美,但是经过时间的洗链,有些桃花能结成汇汇果实,有些桃花就在风雨-凋零了”

    “所以?”她瞠大了全然迷惘的黑眸。

    “所以说,腹中有诗气自华,知识会让你将来更美丽,让人目不转睛。”他更享受著一手调教她的乐趣。

    “什么?”她挠挠脑袋。她发誓自己很努力在听他讲解,但是听不懂耶!

    “然后你会嫁人,拥有幸福的未来!”当然,她能嫁的对象他早就替她打算好了。

    她好像听出点头绪了。宜其室家好像是成亲这个意思。她吐出舌头沾沾唇“不过就是一首诗,有必要和我扯上关系吗?我没要嫁人啊!人家人家只想和你玩玩亲亲”

    他端著近乎严肃的眸光,食指点著她的俏鼻“蓓蓓,你的无限青春风情对我是绝对的诱惑,我喜欢抱著你将你吻个不停天晓得我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不闯入你房-!可是我不想在你还懵懂无知时就要了你,那样对你是不公平的。你明不明白?”

    她往他胸前钻过去“说了半天,原来是在讲究公平原则啊!你到底要怎样啦?”事实上,她越来越不甘于亲吻拥抱了,私下总期待著“那一件大事”发生

    “我希望你活出自信,不愿见你像只小蟑螂在社会底层黑暗面求生”

    她瞪大黑眸。没搞错吧?他们不是亲密地在聊天吗?情况怎么大逆转了?!

    她想起以前卑微讨生活的日子她没啥大本领,所以就只能做那些工作啊!刚刚还以为他称赞她跟桃花一样美艳,害她暗自窃喜了老半天,谁知下一秒他竟然把她比拟得那么不堪小蟑螂引她生平没觉得这么丢脸过!

    “你把我比喻为蟑螂?!你以为你供我吃穿住,教我念书,就可以看轻我、侮辱我、伤害我的自尊?”她一口气嚷得他目瞪口呆,小拳头还叮叮咚咚朝他一直捶打。“不让你抱我啦!讨厌可恶坏透了!”

    老天,她怎么说发飚就发飚?!他只好将她的身子抓得更紧,不然她这样卖力活动,搞不好会跌下地。

    “蓓蓓,你扭曲我的意思了!也许我的比喻言过其实”

    “我不听啦!你根本就是在嘲笑我!我不要你把慈善基金会延伸到我身上来——”

    “蓓蓓!”他斥喝一句“越说越不像话!你该相信我的——”用心对待啊!

    她气涨著脸乱吼乱叫,截断他的话。“我如果还相信你这个史老怪,猪都会飞了!”

    “蓓蓓,安静下来!”脸颊贴着脸颊,他长长喟叹著“外表是个女人,实际又还像个小孩,让我两面为难蓓蓓,你打哪-来的呢?”

    “啊?”朝他猛k的小拳头缩了回来,他天外突然飞来的这句话让她怔愣

    住了。除了曾经追究过小耳环的典故之外,他从来没有显露出对她过往的兴趣呀

    他有什么企图?她的警戒心窜升,忿忿避开他的询问探究“要你管!”

    “以前我可以不管,往后你的任何事我非管不可!”他说得斩钉截铁。

    “你骂我小蟑娜,我就偏不让你管!”她羞恼难当,下一秒小虎牙咬上他手肘!

    “哎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被咬痛的大手一松,牙尖嘴利的小花豹就跑掉了。

    贺廷睿盯著手腕上两排渗出血丝的齿印,好生冤枉地叹气“真狠心蓓蓓,你除了诱惑我的能耐之外,对我施暴的本事也实在无人能及!”

    他无奈苦笑着,想想才又按下电话的无线通话键,告诉一楼的守卫“跟出去看看蓓蓓是不是跑到街口的喜悦蛋糕屋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乖乖跟他上下班念书做功课,如果真碰上闹脾气:心情不爽的时候,就会溜去蛋糕屋吃一片她喜欢的水果蛋糕,然后再提两个大蛋糕回来,找一、两个部门的同事一起去茶水间开同乐会。

    他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晓得她在他墙脚下作乱,反正手下员工工作效率没有减低就好。事实上他还在蛋糕屋开了个签帐户专供她挥霍说穿了,他也喜欢她去蛋糕屋散散心,因为之后就可以看见她带著如沐春风的笑脸飘进他办公室。

    不一会儿,楼下守卫回话了“禀告执行长,蓓蓓小姐走进蛋糕屋去了。”

    “那就好。”贺廷睿挂了话,抓过一支笔开始批阅公文。

    然而,直到下班时分,他都不见蓓蓓的笑脸飘进来。

    她的小背包好好的挂在椅背上,-面放著钱包以及他办给她的信用卡。她的小手机乖乖的躺在书桌上,不见的只有蓓蓓这个人。

    贺廷睿这才发觉大事不妙。百分之百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