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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惊失色，忙调了下身子，两只手一直紧随在直莫莫身后，却还是晚了半步，他眼睁睁的看着如潮水般的妖精尾随而上，把她包围得水泄不通，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赫连城被厉族拼命拉住，身子无法向下半步，他望着下面翻动着，越聚越多的妖精，他心里像被挖空了似的一疼，眼泪顺着眼角迸出，一种无力感包围了全身……
为什么要这么毅然决然的跳下去？她跳下去的时候有没有一丁点的想到她？是不是在她的心里，他没有一个责任重要？
“王爷，王妃只是不想让黎民苍生受苦！”
这是厉族第一次替直莫莫说话，可笑的却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情况下。
“我知道！”赫连城只觉得满嘴的苦涩，她前世还是阿燃的时候就一直陪着还是神仙的他降魔伏妖，他们合作得非常好，就好像天生就是为了铲除妖魔而生的。
尽管隔了一世，可是他们骨子里的正义是不会减少的，否则他也不会为了凌嘉国而做力所能及的一切，而莫莫也不会在黎民苍生之中舍弃了他，尽管他明白，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心还是会止不住的疼。
他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这一世只有直莫莫的血可以斩妖除魔，而他只是当一个尊贵的七王爷，一个什么事都做不了的王爷，如果他们还是回到以前，回到以前那种奋力除妖的场景，让他付出什么他都愿意，至少……不用眼睁睁的看着深爱的女人冲在自己前面！
这样的念头突然像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般，塞满了她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他望着已经完全看不出身影的直莫莫，心一狠，一柄匕首翻在掌心里，厉族还没有来得及抢夺，他就已经在手掌里狠狠的划出一道口子……
血一下子如喷泉般涌了出来，呈一条直线往下面滴去，正滴在了那些妖精身上，那些被血沾上的妖精全部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接着便如风沙般消失在天地间。
“莫莫，莫莫……”赫连城眼睛一亮，用力挣脱掉厉族的束缚，往下直直冲来，那些妖精因为惧怕他手上的血，纷纷愤怒又不甘的避让开来。
终于顺利的落在那个让他担心受怕的身影旁观，直莫莫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子已经被人紧紧抱住，鼻端流连着让她熟悉无比的气味。
她心里一惊，忙推开他的身子，怒叱道，“赫连城！你不要命了？！居然敢直接跳下来？！”
她胸口起伏不定，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只疯子，眼眶却莫名的湿润了起来，“你个傻瓜！”
赫连城只是停顿了一秒，便动作粗鲁的把她重新搂进怀里，搂得比刚才更紧，她从来都没有用这么抑扬顿挫的语气跟他说过话，唯一一次说过的，却也是那么让人感觉温暖。
直莫莫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鼻子莫名一酸，一滴泪顺腮而下，她喃喃的开口，“赫连城，今天——是我们死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