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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徐小宝陷入纠结,不愿意成为新的盘古。妖女已经准备自己动手,此时如来仙尊却忽然出现,并言他将让徐小宝继承盘古的使命。
如来的突然表态让妖女相当惊讶:“你现在又四大不空了?”这个大和尚随时随地地在‘四大皆空’和‘四大不空’之间转换,谁也不知道他是不空还是空。
一直以来如来仙尊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为何突然如此积极,妖女莫名其妙。
“因为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如来仙尊微笑道,佛光平和温暖,有一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然。
“没有遗憾?”妖女不懂。
如来笑而不语,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轮回理论要在妖女手中实现了。佛讲轮回,可事实上旧世界并没有地狱,也没有六道轮回,但如来仙尊却发现妖女暗中搞小动作,正在一步步地将这些都变为现实。
而且依托天网的庞大运算能力,六道轮回将会是新世界第一个庞大的天道系统,将会成为新世界必不可少的力量。
有妖女这样的继承人,如来当然要坚定地站在妖女的这边。佛教有妖女和青莲母女两人,已经无忧矣,所以如来仙尊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妖女完成目标。
如来也不解释,飞身投向旧世界,去找徐小宝。
破碎的盘古界,徐小宝还在被两种声音干扰,此时一道佛光从分裂的小世界外照来,就好像是指明道路的灯塔。
这一次如来仙尊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让徐小宝清醒过来的,一出手便是仙尊的级别。
“如来仙尊?”女娲没想到一直置身事外的如来仙尊会出手,果然是世界末日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出现了,连如来仙尊都重拾凡心了。
佛光洒落在破碎的大地上带来了宁静,徐小宝沐浴佛光一直紧绷的眉头也终于平缓。两种声音渐渐只剩下一种,徐小宝再一次恢复了思考。
“必须要有一个盘古。”徐小宝慢慢被世界的声音给同化,万物都在渴求平和的死亡,这是旧世界的愿望。
徐小宝似乎明白爱也不过是一场虚幻,如果小翠还活着,他们早已经度过安详的百年岁月,尘归尘土归土。但正是因为小翠死了,这股爱才会如此执着,如此沉重。
“这不是爱,这是执迷。”佛光之中,梵音清明,渐渐地帮徐小宝看清现实:“盘古仙尊志在让两个世界能够变为一个世界。新世界是森林,旧世界就是枯木,枯木也属于森林,不去砍伐枯木,也不会影响森林的茂盛。旧世界会死,却能如枯木立于森林,乃是森林的一份子。”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旧世界只要死亡,并不是要被砍伐。就让旧世界的遗骸留在新世界中,让后人了解旧世界的痕迹。
“放下执迷。”佛光之中,如来仙尊现在是法力全开,佛性完全释放,彻底不留后路地帮徐小宝明心立志,为其破除执迷。
佛祖一出手,杀气瞬间被压制,徐小宝明心见性,也开始跳出个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看到‘世界之死’也不过是一种无奈的妥协。
“世界毁灭是前提。”徐小宝前所未有的平静,也认识到这一切都是大道不仁的结果,天道要世界毁灭,那么世界就必须毁灭,而仙尊能做的也只是选择一种更有尊严的死法。
是化为齑粉,不存一缕?还是留个全尸?显然大家都倾向于后面一种死法,倾向于给新世界留下点什么。
生灵是依附在树木上的叶子,树木枯死之前,叶子会先落尽,但枯木会永远耸立。
如果有人看到一棵枯木,他就会思考这棵枯木上也曾绿意盎然吧,也曾覆盖了茂盛的绿叶吧,那些已经消失的绿叶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一定也很美丽吧。
这些思考就是旧世界传承的价值。
而如果枯木被砍伐,那么就没人会知道这里曾今有过一颗大树,更不会思考树木上有没有树叶。
所以妖女提出的‘世界之死’受到了仙尊的支持,受到了万物的支持。至于生灵,妖女另有安排。
“必须要有一个盘古。”思索之后,这句话越发有道理起来,必须有一个人成为世界的灵魂,与世界一起死去。
在如来仙尊毫无保留的努力之下,徐小宝终于变得像一个仙尊了,他终于领悟到灭世是天道的缘故,而非仙尊的目标。
“如来仙尊,你在耗尽元神?”女娲仙尊发现如来仙尊这次是舍命而归,如此觉悟连女娲都不由敬佩起来。此时女娲仙尊也不是只看戏,也是运转法力,将已经破碎的盘古的躯体从新聚集回来,组成一件盔甲。
只要徐小宝穿上这件由盘古仙尊骨血塑造的盔甲,他就能够继续融合世界,一直到世界死亡。
徐小宝也领悟到了这套雄伟盔甲的作用,一步步地朝着盔甲走去。
灭世神斧当然不愿意放弃毁灭旧世界的希望,但如来仙尊不惜牺牲自己的勇气,不是灭世神斧可以匹敌的。
最终徐小宝还是放下了神斧,穿上了盔甲,成为了新的盘古。
山为宝座,星辰为冠,身披霞光,徐小宝落座凡间,化为一座巨大无比山峰,双脚和大地相连,灵魂和世界融为一体。
凡间和仙界全部化为徐小宝的身躯,现在他能真正感受到全世界,熟悉每一种鸟儿的叫声,了解每一种植物的果实,明白各种山川地貌、岩石矿产……
“从此再无徐小宝。”看到徐小宝停止呼吸,一动不动,女娲知道徐小宝已经开始融合,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虽然最终徐小宝还是成了盘古的继承者,但代价也是空前的,盘古身陨,如来涅槃,两位仙尊都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女娲看着半透明的灭世神斧,将它封印。
“仙尊的时代也过去了,我也该封闭小世界,等待世界死亡。”女娲细细低语,她知道仙尊已经没有能做的事情了,旧世界死去,仙尊有的只是小世界,只有少数的族人。
仙都的人也在排队进入套娃世界,准备进入梦乡,他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醒来,也不知道醒来之后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但有一点可以知道这一场梦会非常漫长,漫长到沧海桑田,海枯石烂。